为什么游戏圈的“焦裕禄”都封了神,而“张钦礼”们却被献祭了?

为什么我们总是记住那个站在台前的“神”,却忘了那个在泥里滚刀的“鬼”?

这事儿魔幻,但又无比真实。

就像游戏圈里,我们总能脱口而出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们是制作人,是导演,是工作室的灵魂,是玩家口中的“某某之父”。他们活在聚光灯下,享受着玩家的顶礼膜拜,每一次新作公布,都像是神祇降下福音。

但神祇的背后,总有一个或者一群“幽灵”。

他们是那个把神吹出来的牛逼,一行一行代码堆成现实的首席程序员;是那个顶着发行商压力,把项目管理得井井有条,让兄弟们能安心“为爱发电”的制作人;是那个在美术风格和机能限制之间,找到最优解的主美。

他们是项目的“二把手”,是团队的“压舱石”,是真正意义上的“焦裕禄的张钦礼”。

神负责仰望星空,他们负责脚踏实地。

然而当风暴来临,神被写进史诗,他们却往往第一个被献祭。

1.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一个不存在的“黄金年代”。

想象一个传奇工作室,就叫它“兰考引擎”吧。

这个工作室坐落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面临着三大天灾:一个跑起来就闪退的祖传引擎,一套乱七八糟的项目管理流程,还有一群虎视眈眈、只认KPI的发行商高管。这,就是游戏开发里的“风沙、盐碱、内涝”。

当时的工作室,普遍状态是:项目没进度,天天开会扯皮;办公室里没活人,全在加班熬命,为一些根本无法实现的需求“PVE”。

公司高层一看,这不行啊,得找个猛人来。

于是,一个叫“J神”的男人被空降过来了。

J神是天才,是鬼才,是那种能在酒桌上用三句话讲清楚一个能卖五百万份的游戏核心玩法的神人。他一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会议室里那块写着“降本增效”的白板擦了,写上三个大字:“做好玩”。

意思很明确:别跟我扯淡,老子是来做游戏的,不是来跟你们玩办公室政治的。

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时工作室里有个土著狠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技术总监,我们就叫他“Z工”。Z工不爱说话,穿着万年不变的格子衫,天天在工位上像个炮塔一样输出代码,嗓门大,解决BUG比谁都拼命。

他跟J神,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画饼一个烙饼,简直是天作之合。

J神负责跟发行商对线,在媒体面前吹牛逼,构建宏大的世界观和叙事。Z工就带着一帮兄弟,把这个吹出来的牛逼,一点点从虚无缥伸到现实。他们一起优化引擎,重构代码,把“兰考引擎”这个破烂,硬生生改造成了一台能上战场的杀戮机器。

那几年,是“兰考引擎”工作室最热血的几年。

然后,故事来到了转折点。

游戏大获成功,J神封神,成了行业传奇。但长期高强度的“战斗”和无休止的“对线”,也让他身体垮了。他要么选择离开,要么升职成了公司副总裁,总之,他离开了研发一线。

临走前,他对Z工说:“把我最牛逼的那段代码,刻在我的硬盘上。我想看着兄弟们把这个系列做完。”

几年后,J神成了活着的传奇,成了工作室永远的图腾。

而Z工,和他的兄弟们,却迎来了真正的“审判日”。

2.

说真的,这事儿就离谱。

J神被封神后,发行商立刻推出了“学习J神精神”的活动,把他的照片挂在公司墙上,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圣经。

Z工,作为J神最亲密的战友,理所当然地被推到了台前。他成了工作室的新负责人,风头无两。

但谁能想到,风头太盛,是要命的。

发行商的“文革”开始了。

那些以前被J神怼得说不出话的“办公室主任”,那些做PPT比做游戏牛逼的“项目经理”,开始掌权了。他们看Z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个只会写代码、不懂向上管理的“旧时代遗老”。

一个J神留下的“旧班底”,一个彻头彻尾的“技术派”。

一个“不懂变通”,天天跟他们强调“游戏性”,而不是强调“用户数据”和“付费转化率”的“老顽固”。

于是,Z工成了“走资派”,成了新时代的“批斗对象”。

他被夺权,被架空,被边缘化。最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他被HR叫进办公室,十三分钟后,抱着一个纸箱子离开了自己奋斗了十三年的公司。

罪名是什么?没人说得清。可能是“组织架构优化”,可能是“未能适应公司新阶段的发展需求”。(当然,这只是资本的常规操作,不奇怪)

但“兰考引擎”的老玩家们没忘。

有人在论坛发帖,说:“Z工还在吗?新作的感觉不对了,J神的感觉还在,但Z工那种扎实的底层手感没了。”

还有人跑到Z工的个人社交媒体下留言,说:“Z工,新作的BUG好多,是你当年带人重构的那个寻路模块吧?现在又一团糟了。”

讲白了,不就是那点事儿么。

3.

几年后,Z工提前结束了竞业协议。

他回到自己当年奋斗过的城市那天,消息在老同事的群里传开了。

从地铁站到他家小区门口,来了几十个前同事,把他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拽着他说:“Z工,你头发怎么白成这样了?”有人红着眼圈说:“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为了一个渲染BUG熬了三天三夜不?那个版本,现在还在公司的服务器上跑着呢。”

他回来后,没再找工作,也没再碰开发。

他只是到处去参加一些技术分享会,跟年轻的开发者们讲当年J神的天才构想,讲他们当年是怎么把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做出来的。

他没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也没提当年被“优化”的事。

他说:“要是J神还在,咱俩肯定能把那个开放世界做完。”

4.

又过了很多年,Z工病重。

他最后一句话是:“把我的骨灰,和那个印着‘兰考引擎’LOGO的旧硬盘埋在一起,我想回到兄弟们中间去。”

他的追悼会那天,来了八百多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自发赶来的老同事、老玩家。

在他小小的灵堂前,有人一边鞠躬一边念叨:“Z工,我们知道你没多少存款,这是我们众筹给你买的最新款机械键盘,在下面接着用,接着写代码。”

那个场面,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看到的那个故事。

一个叫张钦礼的县长,和一个叫焦裕禄的书记。

人们记住了焦裕禄,因为他是精神的丰碑,是伟大的旗帜。

但兰考人没有忘记张钦礼,因为是他,带着大家一鍬一镐地挖出了水渠,一棵一棵地种下了泡桐。

游戏行业也是一样。

我们崇拜J神,因为他们是梦想家,是点亮黑暗宇宙的恒星。这没错。

但我们更应该记住Z工们。

他们是把恒星的光和热,传递到我们屏幕上的工程师;他们是把梦想的蓝图,变成我们可以触摸、可以沉浸的世界的工匠。

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是这个行业真正的基石。

当发行商用他们的心血和J神的名字,做出一个又一个充满BUG、毫无灵魂的“精神续作”时;当资本把一个个充满创造力的工作室,变成一个个冰冷的“现金奶牛”时;当玩家们为一款游戏的陨落而愤怒、而惋惜时——

我们到底在怀念什么?

我们怀念的,不仅仅是J神那天才的灵光一闪。

更是Z工们,用无数个不眠之夜,用一行行朴实无华的代码,为我们构建的那个,虽然有缺陷,但无比真诚的世界。

这真的很重要。我是说,这事儿真的、真的很重要。

下一次,当我们赞美一款伟大的游戏时,不妨多问一句:

那个实现了这一切的“张钦礼”,他叫什么名字?他还好吗?

……也许,这才是对一个游戏,最深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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