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100万银元能组建多大军队?步兵旅、德械师、坦克价格全解
民国三十年的冬天,老张攥着刚到手的地契蹲在田埂上发愁。这位皖北小地主刚卖了祖传的百亩良田,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十万银元汇票——这笔钱在蚌埠城里能买下整条街的铺面,可要按省城来的军官说的价码,连半个炮兵营都凑不齐。
"老总您再给个实诚价。"老张搓着冻裂的手,眼巴巴望着穿呢子军装的采购官,"二十门迫击炮带炮弹,十万现大洋还不够?"军官的皮靴碾碎田埂上的薄冰,刺刀鞘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张老爷,现在汉阳兵工厂的82迫击炮,光炮管就要八百大洋。您算算,二十门就得一万六,加上炮架、瞄准镜,没两万五下不来。"他掏出钢笔在烟盒背面划拉,"每门炮配五十发炮弹,按现在行市又是五千。这还没算骡马、炮手、观测员的安家费......"
远处的晒谷场上,十几个庄稼汉正跟着退伍老兵操练。他们手里的木头步枪绑着红布条,练习突刺时扬起阵阵尘土。老张的账房先生蹲在磨盘边打算盘:"东家,按眼下开销,一个排四十号人,每月光嚼谷就要两百大洋。要是配上真家伙......"算珠啪嗒一响,老账房的手抖了抖。
城隍庙前的征兵处倒是热闹。红漆桌子上摞着银元,青壮年排队按手印。"安家费五块,月饷四块半!"戴着圆框眼镜的文书嗓子都喊哑了。穿长衫的中学老师摇头叹气:"我教三年书攒不下五十大洋,这边招个机枪手就要预支半年饷。"他指着墙上泛黄的《中央日报》,上面德械师的照片里,士兵们锃亮的钢盔晃得人眼晕。
货栈后院正在进行秘密交易。上海来的掮客掀开油布,露出三挺泛着蓝光的捷克式轻机枪。"每挺四百二十块,子弹另算。"他掏出手帕擦汗,"法租界仓库还有批德国原装毛瑟,要的话得用美元结算。"穿绸缎马甲的买家捏着子弹在耳边摇晃,铜壳里火药沙沙作响:"去年这时候,三百块能买两挺还送两箱子弹。"
铁路货场里,苦力们正从闷罐车厢卸下木箱。海关职员借着马灯核对清单:"瑞士产苏罗通20毫米机关炮两门,配套弹药四十箱......"突然压低声音,"这单生意够买下半座戏园子吧?"旁边抽烟的军官冷笑:"够买?昨儿个南京来的电报,阎长官为五个德械团,把大同煤矿的股份都押给汇丰银行了。"
夜幕降临后,钱庄二楼还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掌柜的捧着账本的手在发抖:"师座,您要的十二门山炮,连炮弹带驮马,总共要八万四千......"话没说完就被枪托砸桌子的声音打断。满脸疤瘌的师长扯开军装领口:"老子不管什么克虏伯还是晋造,三天后开拔,少一门炮我烧了你们钱庄!"
城外临时军营飘着肉香。火头军往锅里撒着粗盐抱怨:"这月都吃第四回壮行饭了,再这么吃下去,全旅半年的菜金半个月就造光了。"司务长蹲在粮垛旁抽烟:"知足吧,听说隔壁师欠了三个月饷,当兵的把机枪零件拆了当废铁卖。"月光照在擦枪的老兵身上,他正用牙咬着布条给撞针涂油,脚边搪瓷碗里的银元只剩三枚。
天蒙蒙亮时,军需处的卡车碾过青石板路。押车的少尉数着手里皱巴巴的汇票直嘬牙花子:"十万大洋听着挺唬人,换成马克连二十辆摩托车都买不齐。"突然一个急刹车,前头挑着扁担的菜农躲闪不及,筐里白花花的萝卜滚了满地。少尉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司机:"德国人卖的那个什么坦克,是不是说铁壳子比萝卜还脆?"
茶馆里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正在讲张作霖当年武装奉军的轶事。"张大帅买军舰,那是真金白银往日本运啊!"角落里穿学生装的青年突然插话:"现在一百万银元能装备多少兵?"满堂茶客都笑了。戴玉扳指的商人掰着手指头:"搁前清能养一镇新军,放现在嘛......"他指了指街上蹒跚而过的伤兵,纱布里渗出的血迹在朝阳下黑得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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