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保卫战最后时刻:唐生智与那座注定陷落的孤城

1937年12月的南京城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蒋介石在军事会议上突然把难题抛给唐生智:"咱俩挑一个守南京。"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钢笔滚落的声音,唐生智盯着地图上标红的日军进攻箭头,半晌才挤出两个字:"我来。"

这个决定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当时日军已经推进到南京外围,二十万装备精良的部队对着不足十万的守军虎视眈眈。唐生智心里明镜似的,这根本是场必输的赌局。但有些事就像烫手的山芋,总得有人接。他想起北伐时期带着湘军弟兄们冲锋的日子,那些年轻面孔如今都化作了上海战场上的阵亡数字。

国民党的家底早就在淞沪会战中打得七零八落。最精锐的教导总队伤亡超过七成,从德国进口的钢盔在日军重炮面前像纸糊的玩具。宋子文精心打造的税警总团倒是风光过,这群穿着呢子制服的"洋枪队"刚开始还能和日军打得有来有回,等蒋介石把心腹黄杰安插进去当指挥官,战斗力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

南京城防会议上吵得最凶的时候,唐生智盯着会议室角落的孙中山像出神。有人拍桌子说必须死守国父陵寝,也有人嘀咕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美军情报员送来的战报在桌上摊着,白纸黑字写着日军机械化部队的推进速度。唐生智突然想起老家湖南的俗话"抬轿子的不嫌轿子重",现在这顶破轿子算是压在他肩上了。

实际布防时更让人头疼。教导总队残部守着中华门,税警总团守着中山门,番号听着威风,其实每个阵地都缺枪少弹。有士兵偷偷抱怨,发给他们的美制手榴弹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库存。唐生智半夜巡视阵地时,看见蹲在战壕里的娃娃兵正在传看家书,这些刚从上海撤下来的孩子,军装上的血渍都没洗干净。

蒋介石那边倒是动作利索,政府机关早就分批往重庆搬了。留在南京的美国记者发现个奇怪现象:城里达官贵人的汽车越来越少,但军需仓库的物资却莫名其妙地多起来。有军官私下嘀咕,说某些人这是"借着东风放纸鸢",趁着战乱在账本上做手脚。唐生智听说后只是苦笑,他现在连明天的防御部署都定不下来,哪有精力管这些。

守城第七天,日军的重炮把光华门轰开了缺口。唐生智在指挥部接到消息时,作战地图上的红蓝箭头已经绞成了乱麻。副官提醒他委员长从武汉发来的电报,说是允许"相机行事"。这话说得漂亮,其实就是开了撤退的口子。那天晚上下着冻雨,唐生智站在指挥部窗前,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突然想起小时候算命先生说他"命犯孤辰",现在想来还真准。

最后撤离时出现了混乱。原本安排好的渡船不够用,有些部队为了争抢木筏差点开枪。唐生智的吉普车在挹江门被逃难的百姓堵住,他看见有个老太太抱着包袱坐在马路牙子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后来统计数字显示,留在城里的官兵有九成没能撤出来,这个数字像块烙铁,在唐生智余生的每个深夜都会发烫。

多年后有人翻出当年的会议记录,发现关于是否死守南京的讨论足足吵了八个小时。有意思的是,主张撤退最坚决的几个人,后来在重庆混得风生水起。而那个在签到簿上写下"誓与南京共存亡"的年轻参谋,尸体是在长江北岸的芦苇荡里找到的,军装口袋里还装着没来得及寄出的订婚戒指。

历史有时候就像南京十二月的江水,表面看着平静,底下全是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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