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闹掰后,我们各奔东西,再相见时他牵着新交的女朋友

因一场误会与争执,我和言辞各奔东西,他踏入了A大的校门,而我则选择了C大。命运弄人,中关村大街上的一次不期而遇,让我们的故事再起波澜。我挽着临时找来的“男友”,他则搂着新欢,我们擦肩而过,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倔强。

事后,我向舍友们坦白这场偶遇,还着重“炫耀”了自己机智找路人假扮男友的“壮举”,却引来一阵哄笑。“系花,你这是何苦呢?有必要这样吗?”她们调侃道。我狡辩说:“他都有新欢了,我怎能输给他?”可舍友们一语中的:“追你的人排到隔壁系了,你还觉得自己不如他?”

回想起暑假填报志愿时,我本想借C大远离言辞,却没想到A大与C大竟有合作课程,学分互认。而我,鬼使神差地选了A大的人工智能课。更没想到的是,言辞竟坐在我身后!整节课,我如坐针毡,恨不得把脸埋进书堆里,生怕被他发现。

下课铃声响起,我本想等言辞离开再走,却没想到凳子突然被勾了一下,还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我猛地弹起,转身一看,竟是言辞。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问道:“林清,还不走?”我气不打一处来,他却又补刀:“你男朋友呢?没陪你来?”我强装镇定:“他没选这门课。”他轻笑:“哦,那我女朋友在食堂等我呢,中午吃糖醋小排。”

糖醋小排,那可是我的最爱!我咬牙切齿,心想:这顿饭,我一定要吃!于是,我跟着言辞来到了食堂,见到了他的女朋友——江美美,美艳动人,确实是言辞喜欢的类型。饭桌上,我们夹枪带棒,言辞却似乎乐在其中。

饭后,言辞让江美美先回宿舍,他送我出校门。一路上,我们沉默不语,直到他突然开口:“我妈问你缺不缺水果,她给我们寄。”我摇摇头,心里五味杂陈。想起小时候和言辞在果园里的欢乐时光,又想到那个夏日午后的吻,如今他却有了新欢,我怎能不失落?

于是,我赌气说道:“有时间我也带我的男朋友和你吃饭。”言辞嘴角笑意微减,但瞬间又恢复如常:“肯定没我帅。”我暗自嘀咕:帅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了别人。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给上次扮演我男友的周洲发消息:“周天有时间吗?需要你帮个忙,三百块怎么样?”等待回复的间隙,我盯着宿舍窗帘上挂着的风铃,那是言辞送的。我们曾是一对青梅竹马,高考后他还买了一对风铃作为纪念。我当时满心欢喜,以为那是情侣款,以为他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直到填写志愿的最后一天,我期待着他能向我表白,却没想到他只是躺在竹椅上休息,而我,鬼使神差地靠近他,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睡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透过玻璃望去,只见言辞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江美美一见到他,便亲昵地靠了过去。言辞的身子微微一动,我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这幕场景,心中暗自懊恼:花了钱,却给自己添了堵。看着自己暗恋的人与别的女生如此亲近,我不禁自嘲:“林清啊林清,你真是自找苦吃。”

“林清,要进去吗?”周洲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啊?好的。”我回过神来,不忘叮嘱周洲:“等会儿进去,别叫我林清,叫清清、小清,或者宝贝都行。”毕竟,哪有男朋友直呼女朋友全名的道理,可不能露馅了。

周洲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但还是顺从地答应了:“好。”

“那咱们进去吧。”

“宝贝,你坐里面还是外面?”走到座位前,周洲冷不丁地这么一问,让我愣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瞥了言辞一眼,只见他低头玩着手机,似乎并未听到。我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挨着你,坐哪儿都行。”

最终,我坐在了里面,与江美美面对面。服务员端上了餐点,言辞依旧滑着手机。我看不惯他这副模样,正欲提醒,他却突然抬起了头。

猝不及防间,我们的眼神交汇。言辞用口型示意我:“看手机。”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地打开了手机,点开微信——

言辞:“宝贝?土死了。”

我翻了个白眼,迅速回复:“长得比你帅就好。”

打完字,我偷偷抬眼看了言辞一眼。嗯,少年低眸的姿态清隽,握住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额间碎发轻轻遮住眼睛,随意中透着少年意气。而旁边的周洲,侧颜锋利,黑色短袖下的后背线条优美。两人真是帅得各有千秋。

这时,江美美欠身过来,看了眼言辞的手机:“和谁聊天呢?”

言辞神色自若,淡淡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没谁,垃圾短信。”

我心中暗自嘀咕:怎么?暗讽我是垃圾?我愤愤地发消息:“言辞,我要跟你绝交!”

言辞在被江美美提醒后,便没再拿起手机。我的怒气无处发泄,只好转向周洲。我用肩膀顶了一下他:“宝贝,我想吃你的刺身。”

“不——”周洲这个干饭人刚想拒绝,就被我的眼神吓退,临时改口:“咳,好啊。”

“嗯嗯!”我“激动”地去夹刺身,当着周洲的面,夹走了一大半。看着他心疼的眼神,噘着嘴又不敢喊停我的样子,我心里暗自发笑,被言辞搅乱的心情也转好了些。

说是四人聚餐,但我和言辞之间气氛的不对劲,在座的另外两人肯定能感觉到。周洲肯定不在乎,他乐得不需要应付任何人,安静吃个饭就能赚300块。而江美美嘛,作为女生,她估计对于男朋友主动和青梅避嫌这件事,高兴得不得了,当然不可能主动打破僵局。她和周洲也没有话题可聊,于是,这顿饭,我们安静地吃完了。

这家店位于中关村大街上,离A大和C大都很近。吃过饭,我们四个走在大街上。我虚挽着周洲的胳膊,江美美则安静地走在言辞身边。平心而论,江美美的性格还是不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言辞对这个女朋友不太上心。不过,我也没管太多,说不定言辞谈恋爱不喜欢亲密举动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更奇怪了。

“叮咚。”我松开周洲的胳膊,解锁手机,是一份转账,言辞发来的,同时还有一条消息:“我给你的,不许给男朋友花。”

我被噎了一下,心想:什么啊,我没事儿给假男友花钱干嘛。但转账都过来了,不收白不收。我迅速忘记刚刚的不愉快,飞速点了收款。800块!我乐滋滋地打字:“谢谢老板,老板——”字还没打完,手机又收到一条新消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

我一头雾水:“啥?”言辞没理我。得不到回复,我只好自己找答案,把聊天记录向前滑:“——言辞,我要和你绝交!——好。”盯着手机上的这个字,我瞬间一头黑线。考得上A大,却一点不懂女孩心里的弯弯绕绕。

“啊!”旁边突然传来江美美的痛呼声。我转头,只见她坐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揉着脚踝。这是崴到脚了?言辞比我反应快,直接蹲下去拉她的胳膊:“搭着我的肩膀,我扶你。”“嗯……”江美美手臂柔若无骨地搭在他身上,撑着站了起来,起身的一刻还“嘶”了一声。

“去那边的椅子上坐会吧。”说着,言辞抱着她往公园的长凳上走。我和周洲走在后面,周洲一脸无所谓地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前面走着的言辞步伐明显放慢,迎合着江美美的步幅,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身侧,任由江美美抱着自己。背脊微弓,少年感的卫衣帽压在脖子的地方,露出干净的脖颈。他们,真美好……

我飞速低头,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心里有些酸涩。小时候,我和言辞也是很亲密的。不,不只小时候,直到高考完的那天,我们还可以靠在一起谈论新出的番。我已经后悔了一万次了,为什么那天下午会鬼迷心窍地去吻他。自那一秒后,自我发现言辞睫毛颤抖的那一秒后,我们的关系就有了实质性的变化。我暗恋他好久好久了,而他只是个顾全我面子所以不把话说开的朋友。

江美美摔得不严重,在长椅上休息了五分钟就不疼了。那之后我们四人就分开了,言辞和江美美回了A大。我看着言辞挺直的背影,抹了把鼻子,转头朝周洲说话:“拜拜,那我也回学校了。”说完我就要走。

转身的那一刻,手臂被拉住。周洲一副通晓一切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你喜欢他。”“谁?”“那个A大的小哥。”周洲耸肩。我被吓了一跳,这么明显吗?我的演技有这么差?

但经历这次之后,我已然下定决心,不再做出雇男友这种看似荒唐的行径,这大概率和周洲的最后一次交集了。于是,面对他的提议,我坦然点头,不打算藏着掖着内心的真实想法——没错,我就是喜欢言辞。

“啊……”周洲轻拍了下我的头,食指指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我帮你追他?”

“?”我先是一愣,没理会他这豪言壮语,转而问道,“你多大啊?”

“你大一对吧?那我比你大4岁。”他轻松回答。

“哦……”我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周洲却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筹划起来:“首先,咱们得挑起那小子的醋意。这样,咱俩拍个情侣合照,发到朋友圈官宣,怎么样?”

“等,等等!”我连忙抬手打断他,“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帮我追言辞了?我拒绝!”

周洲挑眉,直接问道:“来不来?”那语气,仿佛拿准了我不会拒绝似的。

而事实证明,他确实拿捏住了我的心理,我开始动摇。

“……可是言辞根本对我没意思。”我咬着唇,向周洲倾诉起高考后那个暑假与言辞的往事。

周洲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拧了把我的脸,力气还不小。

“!”我一掌拍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揉着脸抗议道,“你干嘛啊!而且我跟你也不熟!”

周洲却无所谓地松手,也没计较我打他的手。为了照顾我的身高,他稍微弯了弯腰,眸中带着笑意:“不是,你到底想不想追他?”

“……想。”也许是因为只告诉了他一人,我现在特别坦诚。

“成,那来跟哥哥拍个照。”他笑道。

“哦。”我应了一声。

周洲拉着我坐下,手臂环上我的肩膀,打开手机摄像头:“1、2、3,笑——”

我配合地咧开嘴角。照片拍好,周洲却挑刺道:“你笑得太僵硬了,要把我当做真正的男朋友看待,知道吗?”

“好。”我重新调整状态。

我们重新拍了一张,这次我比上了剪刀手。

“啧。”周洲又不满意了。

“又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不好看。”他直言不讳。

“……不拍了,我要回学校。”我有些生气,埋汰谁呢这是。

“拍了照我就考虑不收这次的300块。”周洲突然抛出诱饵。

我猛地转身:“真的?”

周洲靠在凳子上,眼尾挑着看我,眸中有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点头:“说谎是小狗。”

“好!”我立刻原位坐下。既可以试探言辞,又省了300块钱,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周洲也长得好看,反正假扮情侣这事已经被舍友知道了,多个朋友圈官宣照片也没事。

我调整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捋了把头发:“拍吧。”

周洲挑眉,拿着手机靠了过来。我开心地歪头比耶。

然而,在快门按下的前一秒,周洲却在我的耳边反悔:“不要300,那就超级加倍,1000块?”

“……”我无语凝噎,小狗!!!

30秒后,周洲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愉快点头,指着照片给我看,声音痞里痞气的:“这才是谈恋爱的样子。”

我站在一旁,眼睛随便瞥了眼照片。照片里的我,右手抓着周洲的衣服领子向下拉,脸上气鼓鼓的,但照出来却不像在生气,倒像是情侣间的逗趣。而周洲则带笑看向镜头,露出了牙齿,胸前的衣服被我攥出褶皱,手臂越过脖子搭在我的肩膀上。

“看你笑得多开心。”他调侃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撅着嘴,1000块啊!坐地起价也不带这么玩的!这让我开始不自主地思考周洲的贫穷程度……

再顺着捋一遍我俩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我在路边抓了戴着耳机走路的他,求他假扮我男朋友。周洲愣了一下,笑着点头,欣然同意。为了转钱,我俩理所应当地加了好友。第二次,也就是三天前,因为言辞用女朋友气我,我一时冲动定下四人聚餐的约定,又找了周洲,300元买了他一天。吃饭、见面,他都一分钱没掏。我越想越奇怪,看向一旁正编辑朋友圈的周洲:“你不会骗我吧?”

“我怎么骗你了?”周洲对于我的质问也不生气,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神平静。

“嗯……”我吞了下口水,缓缓道来自己的猜测,“你,假借男朋友的名义,骗取我的财产。然后……让我欠债还钱,家破人亡。”我一段话说完了,而且故意说得极其严重。

周洲仍然用安静的双眸紧盯着我,我被他看得莫名发虚。

“你——”我刚开口。

“居然被发现了。”周洲却突然偏头暗叹一声。

吼!我睁大眼睛,去拉他的胳膊:“你承认了!”伸手把他的头掰过来,结果只看见他笑得嘴角咧到太阳穴的样子。午后的阳光都没他耀眼。

我一头雾水:“你笑什么?被拆穿了很光荣吗?”

“呵,”周洲笑得直不起腰,“你真是C大的学生?”

我点头。

“笨!”他笑道。

“……”骂我干嘛!我瞪他。

接触到我的眼神,周洲勉强收了笑,坐直身子,拉过我的胳膊在身侧放好。眉目沉静,即使笑意还没完全消散。

“成,那我来跟你掰扯掰扯。”他说道。

“好啊。”我回视他。

“谁先招惹谁的?”他问。

“我先找你的。”我回答。

“谁说要给你转钱假扮男朋友骗那个A大小哥?”他又问。

“……我。”我承认。

“哦,”周洲一下子占了上风,也不骄傲,继续补充,“我说要和你加微信了?”

“没有。”是我要加他微信转钱的。

“第二次我主动找你了?”他再问。

“……是我。”我用300块找他第二次假扮男朋友。

“那不就成了,我不是坏蛋玩意儿。”他总结道。

“那!”我还不死心。

“嗯?”周洲飞速答。

“那你主动和我合照了!”我指出。

“这个确实是我。”他承认。

“哼哼。”被我发现破绽了吧?我暗自得意。

周洲见状也“哼”了声,摇摇手里的手机,亮屏的手机界面是朋友圈的编辑界面,还没来得及发,文案是“我对象”。

“那还发不发?不发我删了。”他作势要删。

“哎,等等!”我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眼睛扑闪眨了几下,“算了,哥哥,发吧。”知道他不是坏人了,其实还是挺想追到言辞的……

周洲扯过自己的手,按了发布键,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叫什么哥哥……”

“啊?你说什么?”我故作茫然,眼神却偷偷瞟向周洲。

周洲一脸无奈,没好气地指了指我的手机:“妹妹,照片都发你了,朋友圈也该发了吧?”

“OK!”我嘴角上扬,愉快地缩回手,开始编辑朋友圈。手指轻点,发送成功!

“好了!”我兴奋地大喊一声,把自己的手机伸到周洲面前,两部手机紧紧挨在一起。一样的文案:“我对象。”一样的合照,我抓着他衣服,他低头温柔看我的模样。看着这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我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CP感涌上心头。

“咱俩这么看上去,居然还有点配?”我感慨道,抬头却撞进了周洲那深邃如海、波涛汹涌的眼眸。

“感觉……”我欲言又止。

“什,什么啊?”周洲轻笑一声,鼻息轻轻洒在我的脸上。为了和他手机挨在一起,我整个人几乎都扑在了他的后背上。这时,周洲偏头看我,公园里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还隐约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好像亏了。”周洲突然说道,身体又向前倾了倾,几乎要和我鼻尖相撞。

“?”,我一脸疑惑。

“1000块,就能和我这样的男人传恋情,我真的,亏死了啊。”周洲语气里带着一丝“状元埋没”的感慨,仿佛自己吃了大亏。

“……你滚!”我使劲闭眼,身子猛地后撤。

“哦。”周洲却可爱地点了点头,一脸无辜。

我和周洲顶了会儿嘴,再打开手机朋友圈,点赞评论已经堆成了小山。

“清清,你怎么突然脱单了!请客请客!”

“系里的男同志又要哭倒一大片了。”

“男朋友谁啊,是C大的吗?”

咦?对啊,我还不知道周洲是干什么的呢。

“周洲,你是C大的学生吗?”我好奇地问道。

周洲正垂眸刷着手机,随意答道:“A大研一。”

“哦……”我回复朋友:“是A大的研究生。”

A大的研究生……怎么有时间和我这个大一小学妹玩这种追竹马的幼稚游戏?我出神之际,手机又收到了新消息,来自言辞!这个朋友圈,我可是主要为他发的。

我手指颤抖着点开消息提醒,入目是简单的一句话:“恭喜。”

“……”,我瘪了瘪嘴,把手机递给周洲看,“他什么都没多说。”

“哦。”周洲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看,是他刚刚发的朋友圈界面,底下也是一连串的祝福惊叹声。

“给我看什么?我又不认识你的朋友。”我故作不满。

周洲用手指点了下屏幕,着重强调:“倒数第三行。”

嗯……我循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言辞:“对她好点。”

我用自己的手机打开周洲的朋友圈,发现我们暂时只有一个共同好友,就是言辞。所以我这边只能显示他的评论。言辞又评论了一句:“对他好点。”周洲回复:“嗯,一定。”

“我们刚刚加了好友。”周洲收回手机,晃了一下又揣进裤兜。

“……”言辞在我这边的评论平淡无奇,但在周洲那边,似乎能看出一点情绪波动……

手机又“叮咚”一声,我打开一看,是言辞的微信消息,连着好几条:

“谈男朋友了,钱够花吗?要是不好意思找林叔叔要,我帮你说说。今天没和你男朋友说什么话,有机会的话再见一面。”

……

我笑了,问他:“周洲可是你的学长呢,你对直系学长的人品不放心?”

言辞沉默了一会儿,回:“不是。”

想说的话还有好多,但我忍住了。转头夸赞周洲:“言辞在微信找我了,还担心我没生活费!”

“嗯,挺好。”周洲淡淡回应。

我窝去一边,面带笑容地一遍遍看着言辞发来的消息,心里细细品味。再加上他在周洲那边回复的那句话,我隐约感觉到:他应该不生气了。对于我趁他合眼睡觉时的偷亲,在他心里应该已经翻篇了。

因为这几次见面,我和言辞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没法好好交流。我顾虑着他应该还在生我气,所以不敢多说什么。言辞也不怎么主动找我,我俩的关系一直别别扭扭的。可发了这条朋友圈后,感觉一切都缓和了。

我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暗戳戳地追言辞了。但如果他真的很喜欢江美美的话,大不了到时候再放弃……但我现在想认真地追人!我就不信了,作为陪了言辞快20年的青梅,我会比不上江美美这个和他相处不到半年的“天降”!

计划已定,周一,我早早来到了A大的人工智能课教室。言辞上次坐在第三排,我特意坐在了他挨着的地方。还心机地在手腕耳后喷了些香水,穿了精心搭配的衣服,誓要全方位拿下他!

坐在座位上预习了十分钟课,言辞便来了。他看见我坐在他身边时,愣了一下,又笑开:“这么早?”

“嗯。”我撩了下头发,故作镇定。

身边有人坐下,我感觉到凳子向下塌了一些。接着就是我和言辞的手肘不经意地蹭了一下,右手边的男性气息浓烈。我有点紧张,舌尖舔了下嘴唇,心思正杂乱着。

门外走进一个人,我连忙收了心神。

“同学们,我是智班的助教,在上研一。大家可以叫我周助……”智班,是“A大学堂人工智能班”的简称,是A大在人工智能整体学科布局上的重要举措。而能作为智班的助教,绩点自然了得。

而且……我晃了下神,因为这位周助的声音太熟悉了。抬头一看——我去,周洲!

周洲鼻梁上横跨一副眼镜,鼻若刀削,薄唇开合说着班级事项,神情淡然,和他昨天与我插科打诨的模样完全不同!胳膊间还夹着电脑,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衫,西装裤,袖口闲散挽起,一副……我心里默念:斯文败类的模样。

同时,从他出声说话的那一刻起,教室内的女孩们也纷纷倒吸气,换上了衬衫的他,不再只是少年感满满,更多了一份成熟魅力。

“你男朋友是班里的助教?他不是没选这门课吗?”言辞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和调侃。而我,已经沉浸在这场情感智谋的实战中,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了。

话说上次,在智班的第一节课上,言辞好奇地问我,周洲为何没与我同行,我信心满满地回答:“他没选这门课!”

然而,世事难料。

我哪知道,他竟是A大研一的学子,今年还摇身一变,成了智班的助教!我一时语塞,只能跟言辞打着哈哈:“刚谈,不清楚状况……”

“这样啊。”言辞不置一词,眼神中却藏着几分玩味。

教授的一堂课,理论知识如潮水般涌来,让我脑袋发胀。刚一下课,我便瘫在了桌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言辞拍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强撑着回答:“没、事。”

“那我先走了?”

“啊?”他要走?我立马挣扎着要起身,“等等我啊。”

我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人紧紧攥住。转头一看,周洲皱着眉,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这么多人,你跑什么?”

“我……”我探头一看,言辞已经走出了门口,再看看阶梯教室里几十个学生挤着往外走的场景,追上他显然是不可能了。哎,我低声对周洲说:“言辞刚出去,我想去追他。”

“这样啊……”周洲轻笑一声,学着我的样子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而戏谑:“好可惜哦,你没追到。”

我一脸苦瓜相,周洲却还想再调侃几句,却被几个结伴而来的漂亮女孩打断了。她们围着周洲,眼睛里冒着星星,请求加微信。

我见状,心中了然,爽快地拍了拍周洲的肩膀:“那我先回学校了哦。”

周洲没机会挽留,直到我走到门外,手机才收到一条来自他的语音消息:“外面等我,先别走。一块吃中饭。”

背景音有些嘈杂,大概他还在教室里被纠缠着。一想到他无奈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好笑。

站在外面干等着有些无聊,我想到周洲之前逗过我好几次,现在,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嘿嘿,一个狡黠的想法浮现在脑海。我点开语音键,学着网上的梗,娇滴滴地说了一句话:“哥哥,快点来找我玩儿啊~~~”尾音拖得长长的,自己听着都有些恶寒。

发送成功后,我窃喜着关掉手机,等着周洲的回复。很快,手机就响了起来,周洲的声音咬牙切齿:“林清,我刚才开了扬声器!!!”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我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快乐地敲着键盘:“这不是想帮你早点脱身嘛,我好饿哦。”

这下,肯定没人再缠着他了。恶作剧成功!我点开自己刚才发过去的语音条,听着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再想象一下周洲当众点开的样子,不禁笑得直发抖。

周洲的消息又发来了:“饿了就乖乖等着,我马上。”

“好嘞!”我爽快地发了个玫瑰花表情,心情格外愉悦。

我在门外“苦等”了十分钟,终于等到周洲从迷妹手里脱身。他走出来时,我半靠在墙上,手肘搭在栏杆上,撑着头,故作优雅地说:“老师,可否赏脸和我吃个饭?”

周洲被我这一出整得呆了一秒,但学霸助教就是不一样,他迅速反应过来,在我的头顶拍一下:“正好,吃饭的时候把老师那1000块还了。”

“老师我没钱。”我故作可怜。

“……”周洲看我一眼,扯着我的胳膊朝着食堂走,“那先欠着。”

“能不能不还?”我试探着问。

“想屁。”周洲毫不留情地拒绝。

“周助,请你当好做老师的榜样。”我努了努嘴,调侃道,“以后人工智能行业的大拿可不能说脏话。”

“哦,”周洲的脚步加快,“在成为工程师之前,我想先填饱肚子。不行吗学妹?”

“好像……也可以。”我笑着回答。

“啧,不是饿了?话还这么多?我请客,行了吧?”周洲无奈地说。

我嘿嘿一笑,就等他这句话了:“好嘞!”

我跟在周洲后面来到了A大食堂,半路上还买了杯奶茶,拿在手里喝着。我的午饭依然是糖醋小排,上次和言辞来吃过,味道真的不错,A大的食堂阿姨手艺真是绝了。

吃着饭,我抓住这好不容易和周洲单独相处的机会,打开手机给他看我这几天和言辞的聊天记录。不外乎吃了什么、今天上课怎么样的话题。除此之外,我还得到了一个重磅消息——言辞和江美美分手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眸亮晶晶地盯着周洲。天知道当我看到和言辞的聊天框里蹦出这句话时,我的心情简直要爆炸!当晚我抱着舍友发了一晚上的疯。

言辞对于分手的原因解释寥寥,只用了“性格不合”四个字就直接带过。我当时攥着手机,努力按住发抖的手指,回他:“哎呀,好可惜。”

“没什么。”言辞的回复看不出情绪。

而此时,当我把这个重磅消息告诉周洲时,他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按着我的手把手机反扣过去,吩咐道:“先吃饭。”

“……”我低头扒饭,又不死心地问他,“这说明你的朋友圈官宣战略起作用了呀!嗯……虽然不确定言辞对我有没有意思,但是至少他现在是单身,我完全可以展开攻略。”

“哦。”周洲淡淡地回应。

“……所以啊,还有什么招没?就是能让我快速追到言辞的方法。”我满怀期待地问。

“林清。”周洲突然叫我。

“哎?”我抬头看他。

周洲垂眸,扯过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将我的袖口向上翻折。他微凉的指尖触碰着我,让我有些愣神……

“你是不是笨蛋?擦桌子来了?”他调侃道。

我迟疑地看向自己的衣服,“啊……”已经沾上桌面的油垢了。

“我晚上回宿舍换个上衣。”我尴尬地说。

周洲点头,“嗯。”

我中途说了好多话,周洲却比我先吃完。他靠在椅背上等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指节白皙,外形清隽。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才想起今天在课上见到他时的惊讶。

“周洲,你当智班的助教,是不是在这方面了解很透彻啊?”我好奇地问。

“怎么?”周洲抬眸看我,眼底有星星点点的淡然。

我咽下嘴里的米饭,双手并拢,做拜佛状:“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刚上的这节课,我好多东西都没明白……”

“怎么不找言辞给你讲?”周洲反问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可你已是研究生之列,我本想说……哎?”我的话语戛然中断,猛地起身,几步跨过桌子,轻拍周洲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一言惊醒梦中人!”

周洲一脸茫然:“?”

我滔滔不绝:“我何不找言辞为我答疑解惑,如此一来,见面机会增多,感情自然水到渠成,追求成功指日可待!”

我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里,全然未觉周洲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自说自话后,我满怀期待地问周洲:“你觉得这计策如何?”

周洲轻轻将我的手从他肩上移开,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轻轻攥了攥我的手,随即松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觉得,此计不妙。”

“……为何?”

“其一,学习当纯粹,勿与情爱混为一谈;其二,言辞亦是初涉课程,自身尚需消化,何谈教你?其三,你莫非忘了……”

我深知他言之有理,急切地想要找到平衡学习与追求的方法,连忙追问:“忘了何事?”

“呵,”周洲轻哼一声,反问道,“难道我不足以胜任?”

“啊?”

我瞳孔微张,心中波澜起伏——周洲之意,莫非是他愿为我解惑?

周洲端起餐盘,长腿一迈,向收盘阿姨走去。我紧随其后,将手中碗筷递出。

他顺手从我肩上取下书包,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走,去图书馆。”

“这么快?!”

“啧,”周洲步伐放缓,声音温和,“不是想学习吗?”

“……”

作为外校学子,无A大学生证,我无法踏入图书馆之门。于是,周洲引领我来到校外自习室。

室内流淌着舒缓的纯音乐,学子们或伏案疾书,或轻敲键盘,一片宁静祥和。

周洲引我至角落一隅,与我并肩而坐,便于讲解。他打开笔记本,翻开课件,压低声音问道:“何处不明?或需我从头梳理?”

为免打扰他人,周洲身子微微前倾,醇厚嗓音萦绕耳畔。他脱去外套,仅着白衬衫,与我交谈时,衬衫面料轻触我的手臂。

我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挪动身子,与他保持些许距离,随意指了一页PPT:“此处,此处不明……”

“嗯。”

周洲似乎未觉距离之近,伸手将电脑拉近,三秒后,我额头轻受一击。

“啊!”

我捂住额头,惊呼道:“你何故如此!”

周洲以气音责备,恨铁不成钢:“最简单的ID3也需问我?上课可曾听讲?”

“这……”

我方才随意一指,竟不知是何内容……

未等我辩解,周洲又道:“莫非,上课只顾着看言辞了?”

“不——”

“学习为重。若因此耽误学业,下节课我便将你二人调开。”

“……”我震惊不已,“我又非高中生!何需老师调座!”

且助教也有权过问此等琐事吗?

“不说了。”周洲抿嘴轻笑,手指轻敲电脑,“看PPT,我为你重新讲解。”

“哦……”

半小时后,我撑着脑袋,聆听周洲讲解。无论那声音多么悦耳,也难敌困意来袭。

况且,那声音总让我想起每晚入睡前聆听的广播剧。

周洲的声音,真好听……

我仿佛化身女主,正欲——

“林清?”

“唔,我好困啊……”我眼睛半闭,小鸡啄米般点头,言语含糊。

“困了?”我感觉温热的手掌轻抚我的头顶,又轻轻拍了一下,“那你先小憩片刻,我备备课。”

“啊?备……何课?”

周洲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站在梦境的边缘,依稀听到——

“不备课,如何为这笨蛋讲解?”

“哦……那你,也记得休息哦。”

我的脑袋被轻轻按下,贴在桌上。背上被人披上衣物,“还有心思管我?要不起来继续听课?”

“不……”

我彻底沉入梦乡。

我下午无课,故与周洲在自习室度过了一下午。期间还有一段小插曲。

我午睡醒来后,周洲继续为我讲解。讲至半途,被一男生打断。

“周洲,何事繁忙?”

周洲抬头一望,“为学生答疑。”

我闻声抬头。

“哦……”男生身着棒球服,目光在我二人身上游移,“这女孩,似曾相识?”

“是吗?”

“哎,这不就是你朋友圈中的女友吗!你还在宿舍提及过她——”

“夏江北,安静些。”

“……哦。”被唤作夏江北的男生闭上了嘴。

夏江北想来也是来自习的。

被周洲制止后,他并未离去,放下书包,在我对面坐下。

周洲的手机响起,他向我示意后,走去天台接听。

夏江北抓住时机,与我攀谈起来:“你是C大的吧?”

“嗯。”

“话说,你是如何赢得我们舍长的青睐的?A大的风云人物,说谈就谈?”

“额……”

夏江北显然是周洲的室友,亦是研究生。

但……他不如周洲成熟,言谈举止颇为跳脱。

我心生逗弄之意,向他招了招手,“想知道?”

“当然!”

“那我告诉你哦。”我与他对视,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我,花了200,买来的。”

“我操!真的?!”夏江北震惊不已。

激动得几乎要拍案而起。

我点头确认。

初次找他假扮男友,确实付了200块“劳务费”。

夏江北嘴巴微张,似欲再言,却被归来的周洲抓住了脑袋。

周洲还分出一只手将我的头拉开,嘴里“啧”了一声,“说话需如此亲近?”

“……”

离开自习室后。

夏江北一直缠着周洲的胳膊。

一边旁敲侧击:“老周,你怎会如此……自甘堕落!”

“?”周洲被他拽得一愣,一巴掌拍了过去。

我与周洲在C大的校门口轻轻挥手作别,各自踏上归途。回到宿舍,我轻轻放下言辞托人送来的一大袋沉甸甸的水果,甩了甩因提重物而微酸的手臂,心中暗自嘀咕:“这分量,可真不轻啊!”

换下沾染了油渍的上衣,换上舒适的睡衣,我悠然坐在桌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首先,我向言阿姨发送了一条感谢的微信,言阿姨总是那么温暖人心,每年自家果园丰收时,都不忘给我们家送来满满的关爱。

一切安排妥当,我正欲打开书本复习今日所学,手机却适时响起了日程提醒:“七天后,言辞生日,耶!!”这是我每年都会细心设置的备注,提醒自己在言辞生日的前七天,每一天都不要忘记。

我手持手机,愣了一会儿神,思绪飘向远方。言辞,那个让我心绪难平的名字,还有暑假时那串清脆的风铃,以及他开学时怀中温柔依偎的女孩。更不用说,为了气他,我曾随手拉来周洲当“临时男友”的荒唐事。

前几天,言辞在微信里告诉我,他和江美美分手了,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今天,他更是神色如常地来上课,还特意回宿舍帮我取了言阿姨寄来的水果。这一切,让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麻,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正当我心绪纷飞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心中暗自好笑,平时哪会有这么多人找我?一看是周洲,我接起了电话。

“喂,周助。”我轻声说道。

周洲的声音淡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忘了给你说个事儿。”

“什么啊?”我好奇地问,同时打开了手机扬声器,放在桌上,伸手去抓袋子里的水果,自言自语道:“香蕉吧……”

“林清,在听吗?”周洲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嗯嗯。”我连忙应道。

“今天点名的时候,江美美没在。她的舍友课后来解释,说是她昨天打篮球崴了脚,没办法下楼,所以请了一天的假。”周洲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电流声,却清晰地刺进了我的耳膜。

我咬着香蕉的动作一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什、什么意思?”

周洲似乎也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今天她一直都在宿舍。”

“……”我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林清,”周洲的嗓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明天课上见。”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舍友的声音:“我靠!清清,谁啊?!”

我被吓得一哆嗦,急忙将手机灭屏,转身面对一脸好奇的舍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没什么……”

“声音这么撩,还约定明天课上见。男朋友啊?”舍友一脸八卦地问道。

“不……”我刚想否认,舍友又猜测道:“言辞?”

“不是!”我连忙摇头。

“不是吗?还以为你追到竹马了。”舍友一脸失望。

“还没……”我吞了下口水,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舍友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在意,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你们智班的助教是不是巨帅!论坛啊,各种偷拍的机位都刷疯了!清北的审美罕见的因为帅哥统一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舍友又开始分析起来:“你那个竹马言辞,是个帅气少年郎,古代骑着马超飒的那种。而这位周师兄嘛……”

“嗯?”我好奇地问道。

舍友笑嘻嘻地说出结论:“就是长春院里,可闻其声,能见其人,但就是千金都买不来身子的大头牌!!”

我闻言,心中暗自嘀咕:“周洲?大头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娇滴滴地靠在我肩上说累,摊开手说塑料袋勒红了的画面,不禁哑然失笑。

舍友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论坛上的各种八卦,我却已经无心再听。心中暗自思量,从女生的角度来看,我还是很好奇论坛上到底讨论成了什么样。

然而,当我兴奋地打开手机时,却惊讶地发现屏幕上还显示着与周洲的通话界面!我心中一紧,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你没听——”见吧。

“言辞,骑马少年郎;周洲,千金难求……大、头、牌?”周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着挂断电话,欲哭无泪地趴回桌子,用额头敲着桌面。

舍友在旁边奇怪地看着我:“突然怎么了?”

“……没事,”我以头抢地,“就是觉得这辈子活够了。”

舍友一脸茫然:“哈?”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与舍友约定好的“夜谈头牌”节目已经完美落幕。无需翻论坛,我也有幸从舍友口中听到了关于周洲的很多事迹。黑暗中,我使劲闭了闭眼,又蓦地睁开。

女生寝室的小节目先不提,单是周洲下午给我打电话时说的话,就足以让我回味无穷。“江美美今天一直都在宿舍。”这句话在我脑海中回荡,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今天,江美美在我生活中出现的唯一地方就是A大门口。当时周洲揽着我的腰说“别回头,江美美在后面”。为了不让江美美发现我和周洲是假情侣,我和他别别扭扭地相拥着走回来。其实我事后还有些后悔,毕竟周洲和我至多算得上普通朋友关系,而我在这种情况下占了他便宜。

可是,他下午又打电话告诉我江美美根本没出来过。这让我心中不禁生出疑惑:不是因为江美美出来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周洲自己想要拥抱我?

得出这个结论,我在黑暗中捂紧了嘴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周洲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仿佛要震碎我的心海。

我的头脑有些发蒙,好不容易睡着,周洲和言辞又在我的梦里盘旋来盘旋去。一个人骑着马给我送水果,另一个打开门抱住我,说“官人春宵苦短”。在第三次梦中惊醒时,我猛地拿过手机,噼里啪啦地敲了一段字,准备向周洲问个明白……

【情感智囊妙解心结,情感波折巧化春风】

消息发送成功,我长舒一口气,却仍蹲在教室门后,小心翼翼地挪步,最终觅得一处座位。落座后,我摊开书本,试图跟上教授那高深莫测的讲解,却感觉如同置身迷雾,晕头转向。幸得昨日周洲为我恶补了一下午,即便今日迟到二十分钟,我也勉强能跟上节奏。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终于结束,教授宣布下课。我匆忙收拾起平板与书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我还是被周洲逮了个正着。

“急什么?”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啊?没、没什么……”我支支吾吾,心中暗自叫苦。

周洲松开我的衣领,轻轻招手,示意我过去:“过来,有话跟你说。”

我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要拒绝。毕竟,周洲每次“有话要说”,都非同小可。就如昨晚,他的一番话让我辗转反侧,直至凌晨才勉强入睡,以至于今早迟到。

见我犹豫,周洲轻啧一声,扶了扶眼镜——他似乎只在上课时佩戴这副框架眼镜,昨日辅导我时也戴着,平日里却难得一见。不过,这眼镜倒与他颇为相配,更凸显了他骨相之美。

“斯文败类”见我不从,干脆直接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昨天你乱发什么?”他质问道。

“啊?”我一时愣住,随即想起昨晚失眠时给周洲发的那条“我们还是分手吧”的消息。虽然“分手”二字在此情此景下并非本意,但用在我们这对“假男女朋友”身上,倒也说得通。

周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心下发虚,却仍硬着头皮说:“不是乱发的,就是我的心里话!”

“哦?”周洲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嗯!”我铁了心要结束这段奇怪的羁绊。

周洲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我看。那是他拍摄的另一部手机的聊天界面,备注为“林妹妹”的人发来了一句:“我们还是分手吧。”

!!

这竟然是我发过的话!我定睛一看,周洲这边的头像也不像是他自己的。正当我灵光一闪之际,周洲的声音适时响起:

“和夏江北提‘分手’,怎么,什么时候又认了一个哥哥?”

周洲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特别冷。

但夏江北?!我如遭雷击,这才意识到自己深夜为肃清与周洲的关系所发的“分手通知”,竟然错发给了昨天刚认识、且是周洲舍友的夏江北!

我默默举手,试图解释:“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说。”周洲的语气干脆利落。

“发错了……”我小声说道。

“那本来想发给谁?”他追问。

“你——”说到一半,我意识到不妥,连忙闭嘴。

走廊里,学生们来来往往,聊天声此起彼伏,更衬得我俩之间的气氛紧张。微风拂过,却吹不散这剑拔弩张的局势。

“和我提分手?”周洲的声音混着风声和路人的谈话声,却依然冷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舌头打结,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对,就是……我们,就假的。然后,我觉得……”

“林清,因为我昨天的那通电话?”周洲打断我。

“啊……”我愣住,电话?是指论坛上大家讨论的那件事吗?

“那个就是论坛上大家瞎讨论的,你别当真……”我絮絮叨叨地解释,却被周洲冷冷打断:

“不是这个。”

我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周洲垂手整理了一下袖口,眼眸低垂:“影响到你了,我道歉。”

“不……”我连忙否认,却见他已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在原地愣神。微风似乎突然变得凛冽,冻得我牙齿打颤。

自那天早晨起,我与周洲的关系便降至冰点。明明几天前,我们还能眉飞色舞地聊天,他在我面前总是平和亲切,毫无学长助教的架子,更非论坛上所说的“冷淡头牌”。他总能逗我开心,既是聊天的朋友,又是稳重的学长。

然而,如今这一切却变得如此陌生。纷杂的思绪在我心中交织,但学业却不容我胡思乱想。很快,各种课程作业便如潮水般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到了言辞的生日。几天前我下单的手表也已送达,正是言辞钟爱的牌子。言辞的生日派对在一个轰趴馆里举行,馆内麻将、电脑、老虎机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让我们可以畅玩一整天。

先到的朋友们在馆内四处游窜,碰碰电脑、唱唱K歌、玩玩桌上足球,气氛十分热闹。我坐在麻将桌前,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展身手。言辞坐在对面,场上还有另外两个朋友。我们进行了四个小时激烈的麻将角逐,最终我却以惨败50块收场。

“啊啊啊——”我趴在桌子上蹬腿哀嚎,怎么这么菜啊!过年时和亲戚们大杀四方的水平哪里去了?不过转念一想,在场都是清北的高材生,个个精于算计,输了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失误。

于是我迅速整理好情绪,言辞还在一旁手足无措地说:“要不我把我的15块还你?”

我嘿嘿一笑:“今天你过生日,你最大!”

言辞看出我心情好转,也抿起了唇。我摇手示意:“来来来,继续!”

我们一直玩到深夜十点多才尽兴。因为开心,言辞还叫了啤酒。我们这群大学生平日里学习紧张得连放屁的时间都得挤出来,这次借着言辞生日的机会,也算是彻底放肆了一把。

我也是如此。这一周来的学业压力连同与周洲关系的冰点都随着啤酒一同消散在了肚子里。明天还会继续,但在明天到来之前,先开开心心地享受当下吧。

准备散场时,大家才纷纷掏出自己的礼物。有送各种东西的,琳琅满目,满载着心意与祝福。而我,也在这场生日派对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与宁静。

在这场言辞的生日派对上,气氛正酣,甚至有男生醉醺醺地拿出奥特曼手办,郑重其事地嘱咐言辞要永远相信光,引得言辞哭笑不得。而我,则默默蜷缩在角落,口袋里藏着一份精心包装的手表,盒面蝴蝶结打得恰到好处,却藏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心事。

指尖轻触口袋,触到了一张硬硬的纸片——那是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言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暗自盘算,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份藏匿多年的少女心事公之于众了。毕竟,是成是败,总得有个了断。若他对我无意,那么我暗自追逐的时光,便也无谓继续。

“清清,该你啦!”众人的呼声将我拉回现实,“看看你这个青梅竹马会送什么礼物!”

我站起身,手指微微颤抖。言辞的目光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如同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耀眼。我凝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刻,我即将揭开多年的秘密,告诉他我有多么喜欢他。那些隐藏在每个眼神中的爱慕,那些明明会做却总要他再讲一遍的物理题,那些旁敲侧击打听他喜欢的女生类型的小心思……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刻摊开。

然而,就在我准备迈出那一步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那个被我视若珍宝,却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风铃。我的心猛地一颤,动作微微一顿。但就是这一秒钟的犹豫,让后续的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吱呀——”门开了,伴随着一阵寂静,周洲推门而入,他的冲锋衣随风扬起,摘下口罩后,眉眼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的眼神修长而深邃,与我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电流的涌动。

周洲的出现,让我的心瞬间乱了节奏。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将手表盒更深地藏进口袋。他怎么来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

周洲却似乎并未在意我的慌乱,他径直走向言辞,送上生日祝福后便淡定地坐在一旁。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我身上,催促我交出礼物。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周洲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我的计划。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更加迷茫和纠结。我悄悄侧头问言辞:“周助怎么来了?”言辞淡淡地回答:“你喝了酒,这里只有你一个C大的。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我让他送你回去。”

我闻言一愣,心中暗自思量:确实,好像有点道理。但关键在于——我和周洲的假情侣关系已经结束了啊!我默默地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决定还是先完成我的表白计划。

在大家的催促声中,我再次将手放在礼物盒上,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然而,在即将拿出的那一刻,我看向了周洲。他也正盯着我,黑眸无波,沉静如水。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心扉,让我无处遁形。

看着他紧抿的薄唇,我脑海中竟莫名冒出一句:“头牌在人间。”周洲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在我们隔空对望的视线中,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洞察与理解。

这一笑,让我心中的桎梏瞬间冲破。我撕掉了礼物盒上的便利贴,将干净的手表盒完完整整地交给言辞,并扬起坦荡的笑容:“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清清。”言辞的话语温润如玉,他安静地接过礼物。我收回手,握紧拳头,这才发现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派对结束后,我们在轰趴馆门口分开。周洲是言辞专门叫来接我的,而他自己的车无法容纳所有人,因此最后的结果是我一个人上了周洲的车。车窗紧闭,密闭的空间让我有些上头。我强忍着不适,请求周洲打开车窗。

他停车看了我一眼,不发一言却降下了车窗。傍晚的凉爽空气涌入车内,我舒服地呼出了口气。我面朝车窗,倒车镜上映出周洲紧绷的下颌线条。他似乎并不打算说话,整个车厢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我的眼底渐渐泛起酸涩,泪水悄然滑落。为什么呢?因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那份未曾说出口的喜欢,或许是因为周洲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又或许是因为我意识到,有些情感注定只能藏在心底,成为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

但无论如何,我都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虽然结果未知,但至少我尝试过、努力过。现在,是时候放下心中的执念,重新找回心灵的宁静与喜乐了。

精心筹备了一周的告白计划,却在临门一脚时退缩,连那张承载心意的便利贴都没能送出。我悄悄地在衣物的遮掩下,将它从显眼处撤下,转而以一抹勉强的笑容,对周洲轻声道了句:“生日快乐”。那一刻,鼻尖微酸,我匆忙用手背抹去泪水,偏过头去,不愿与周洲的目光交汇。

红灯静静倒数,15秒、9秒、6秒……每一秒都像是心湖中的涟漪,泛起层层复杂的情绪。

“纸在前面的挡板里,自己拿。”周洲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打破了沉默。这是自一周前争执后,我们之间的首次对话。

我情不自禁地又抽噎了一下,余光中,周洲的目光专注地望向前方,并未转向我。

“谢、谢谢。”我伸手取过纸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洲的主动搭话,如同春风化雨,让车内的气氛渐渐回暖。我揉了揉鼻子,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是言辞让你来接我的吗?”

“嗯。”红灯转绿,周洲轻踩油门,车辆缓缓前行。

我嘴角微扁,再次道谢:“谢谢你啊。”

“你今晚打算对我说多少句谢谢?”周洲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我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嗯……我……”我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直至学校门口。周洲下车,为我打开车门,手掌轻搭在车框上,眼神示意我下车。校门口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辉,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我低头,慢吞吞地抬脚下车。周洲靠在车旁,手插兜中,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

“周洲……”我轻声呼唤。

“嗯。”他应声而答。

我抬头,凝视着他那张线条流畅、骨相优美的脸庞,鼻梁挺拔,挽起的长袖下,手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我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决定坦白一切。

“我今晚原本是要向言辞告白的。”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已被揉得皱巴巴的便利贴,中性笔的字迹因汗水而微微晕开,但仍能辨认:“言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我将便利贴在周洲面前展开,手指轻轻扒住两边,声音颤抖:“这是我本来想对他说的话……”

“啧。”周洲轻笑一声,脚尖轻转,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非得这样说话吗?”

他的冷淡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便利贴。

“我是想说——”我试图解释。

“闭嘴。”周洲突然站直身体,向前跨一步,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神平视着我,嘴唇轻启,“林清,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样和我说话,懂吗?”

我身子一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喜欢?这个词语在我心中反复回荡。我一直不敢正视,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地说了出来。

周洲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一片寂静的大海,又似有翻腾的海浪和暴风雨欲来的沉寂。他哑着声音道:“喜欢,就别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喜欢就去追,你配得上所有人的喜欢。”

我愣住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周洲看着我,眼底的心疼无处可藏。我惊讶于我们之间这看似短暂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心理博弈。

他仍看着我,手掌轻轻托在我的耳边,轻声问:“我可以帮你擦眼泪吗?”

“呜……可,可以。”我抽抽噎噎地回答。

周洲笑了笑,拇指轻柔地揩过我的眼角,带走泪水,又在我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弹了我一个脑门。

“笨蛋,哭什么?朋友都不能当了?”他调侃道。

我被他的温柔深深打动,抽抽噎噎地说出了在车上想了一路的话:“我、我不想把这个便利贴给出去了。明明来之前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你坐在那里看我一眼,我整个人都慌了……”

“嗯,抱歉。”周洲向我道歉。

一股眼泪再次涌出,我慌张地抹了把脸,结巴道:“你不知道,暑假被言辞发现我偷亲他的时候,我有多慌乱。”

“我知道,你说过。”周洲温柔地回应。

“可、可是,”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一看到你,面对着言辞,就什么都说不出了啊?我是想表白的啊。我买了他喜欢的手表,穿了粉色公主裙,和他开心地打麻将唱歌,我无数次幻想着鼓起勇气告诉言辞我喜欢他的这一天。可是……我说不出来。”

我内心的难过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我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是因为晚上的啤酒?还是因为遐想的晚风?

手里没送出去的便利贴仿佛成了我胆小的证明,而面前的男人却擦着我的眼泪低声说他懂。他怎么懂了?懂了什么?连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裙子很漂亮。”周洲突然说道。

“嗯嗯。”我点头。

“你也很漂亮。”他继续赞美。

“嗯嗯。”我再次点头,泪水却再次滑落。

“不想表白就不表白,好好学习。”周洲拍拍我的脑袋,温柔地安慰。

“呜呜……”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这个‘备胎’吗?”周洲开玩笑道。

“……你说什么呢!”我瞪了他一眼。

周洲笑,“好,那就当朋友,好吗?”

“我不会把你当备胎。”我认真地说。

“我知道。”他点头。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今晚的情绪太过纷杂,我什么都不想多管。

“怎样都好。”周洲总是那么包容。

回到宿舍,舍友们纷纷询问我和言辞的表白结果。我打着哈哈省略过去,并不想多说。她们也没多问,估计是以为结果不好,纷纷安慰我,说C大好男孩也多。

我没太应声,随意点了点头就爬上床。打开手机,看到言辞发来的消息:“回宿舍了吗?”

我回了一个“嗯”,言辞发了微笑的表情,聊天就此终止。

我攥着手机,心中思绪万千。自己和言辞的关系怎么变成这样了?靠在一起讨论动漫的默契似乎还在,我也仍可以在他面前打打闹闹,今晚我们还愉快地搓了四个小时的麻将。但那份想要告白的心情,却已悄然改变。

你是否也经历过这样一种关系——朋友之上,恋人未满?那种微妙的界限,让人既期待又忐忑。不知何时起,那份纯粹的友情悄然变质,而对方,始终如明月般温和有礼,谦谦君子,他就是言辞。

回溯高中时光,我曾对他心生情愫,如同仰望夜空中最亮的星。课桌间不经意的触碰,他笑时轻揉我头的温柔,都让我无数次幻想,大学时能与他携手共度,情深意长。那时的我,既怀揣着远大的抱负,又藏着小小的心思。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戏剧性。一小时前的我,竟懦弱到连一张承载真心的纸条都不敢递出。夜深人静,我反复剖析自己的内心,将那段懵懂的暗恋与今晚的表白失败,像电影回放般一遍遍重演。但无论怎么思考,都逃不开那个无奈的事实。

宿舍里,室友小声与男友通话的甜蜜,耳机里游戏声的喧嚣,而我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下午的那一幕:公园、路边、耳机、蹲下的我、迎面而来的情侣,以及那份慌乱。而镜头一转,是周洲的身影,清晰而鲜明。

大学生活继续,我依旧穿梭于图书馆与宿舍之间,为作业烦恼,掉发无数。人际关系看似未变,宿舍和睦,与言辞谈笑风生,成绩平平,与周洲虽不常见,却也能愉快打招呼。仿佛那晚的啤酒与泪水,从未存在过。

中关村食宝街,美食的天堂。今天学习任务完成得早,言辞在微信上邀我共赴这场味蕾盛宴。我们坐在小吃店门口,谈天说地,看着人潮涌动,网红店林立,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看着言辞温润的面容,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坦白了我与周洲假扮男女朋友的真相,虽未言明原因,却以“追人”为借口搪塞。

言辞听后,神情并无太大波澜,只是问我追的是谁。我笑着,随手一指校外的熟人夏江北,言辞皱眉,问我是否喜欢夏江北。夏江北,那个常来找周洲,夹着篮球的男孩。我慌忙捂住言辞的嘴,生怕被夏江北听见,低声解释只是刚开学时的喜欢。言辞了然点头,而我心中却暗自道歉:夏江北,就先拿你当个挡箭牌吧。

正思绪纷飞,一个熟悉的背影闪过——周洲!他穿着棒球服,戴着鸭舌帽,活力四射。他看到我,笑着打招呼,随后坐下,与我们挤在一起。我们聊起作业,聊起智班的进度,言辞与周洲的关系仅限于学长学弟,而我与周洲……我偷偷看他,不料他也正望过来,猝不及防的对视,我硬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周洲转头看了眼正在排队买烤冷面的夏江北,然后站起身,长腿一步跨到我旁边,微微弯腰,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么快就换了个喜欢的人,嗯?夏江北啊……我是你的朋友,夏江北是我舍友。想追他,怎么不找我?”

我心中一惊,感情他听到了言辞的话!这真的是误会啊!我换位思考,不久前还在周洲面前哭诉对言辞的喜欢,这才几天,就在公众场合“大喊”喜欢别的男生。在周洲心里,我恐怕已经成了个一天喜欢一个人的“渣女”了。我冤啊,比窦娥还冤!

我正想解释,周洲已经直起身,手掌轻轻放在我的头顶,没有使劲揉,只是按了一下,说:“半小时后在食宝街路口等我。”我应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小吃填饱了肚子,我坐在街边的长凳上,用鞋底拍打着地面。周洲终于来了,手里拿着冰淇淋递给我。我接过,舔了一口,好吃到眉毛都要扬起来。今晚的气氛很好,告诉言辞实情后,虽然又撒了个小谎,但也无伤大雅。我心中不藏事了,愉快地站起来,与周洲并肩走着。

周洲步伐大,但我腿短,他为了迎合我,适当地放缓了脚步。他问起言辞,我说先让他回学校了,因为还要等周洲。我又礼尚往来地问起夏江北,周洲眯了下眼,问我是不是想他了。我惊讶于他的调侃,连忙否认。周洲扬眉,说没有当真,我嘟囔着,心中却暗自庆幸,这场误会总算没有闹大。

路灯如温柔的守护者,洒下柔和的光辉,将我和周洲的身影轻轻笼罩。地面上,两个影子时而交缠,时而分离,如同我们之间微妙的情感舞蹈。靠近时,肩膀轻触,影子便融为一体;远离时,各走各路,影子也随之分开。我顽皮地跑来跑去,还假装隔空轻弹他的脑袋,地上的影子忠实地记录下我的每一个小动作——就像周洲总爱给我那突如其来的“脑瓜崩儿”。

我悄悄收回手,斜眼瞥向正专注前行的周洲,心中暗自窃喜,他竟毫无察觉。夜晚的北京城,繁华依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这样的惬意散步时光,真是久违了。

“最近学习怎么样?”周洲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挺好的。”我应声回答,随即开始细数日常:“早上六点半起床,读英语,吃早餐,然后赶早八……”我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而周洲则默默走在我身旁,静静聆听。

我转头看向他,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周洲似乎要拿什么东西,手不经意间伸向我的脑后,身体也随之向我倾斜。我这一转头,让他措手不及,我们的距离瞬间拉近,鼻尖几乎相触,唇间仅隔几厘米,空气中弥漫着我们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我咬了咬嘴唇,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啊!”话未说完,额头便遭到了他的“袭击”——他又弹了我一下!

周洲笑着收回手,从我脑后的头发上摘下一片干树叶,在我面前晃了晃:“看,干树叶。”

“……谢谢你啊。”我虽不情愿,但还是道了谢。

周洲含笑回应,一字一顿地说:“不、客、气。”

看着他的笑容,我心跳加速,手下意识地抚上左心口。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距离,我不禁脸颊泛红。从食宝街到C大的二十分钟路程,竟如此短暂,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和周洲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聊天、对视、斗嘴,时间仿佛插上了翅膀,飞得飞快。快到学校门口了,我抿了抿唇,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双腿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只想让这段路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不知为何,周洲的步伐也与我同步放缓,我们并肩而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默契。晚风吹过,冰淇淋的纸筒早已被丢进垃圾桶,手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点什么。

“咳。”周洲突然轻咳一声,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最终,我的脚没动,但心脏却扑腾得厉害。我故作欢快地说:“我学校要到了,就在前面!”

“嗯。”周洲应了一声。

“你买的冰淇淋特别好吃,等会把店面链接发我好嘛?”我试图找话题。

“好。”他简洁地回答。

我眨了眨眼,决定直接一点:“周洲师兄。”

“嗯。”他依旧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可不可以,再走慢一点点啊?就慢一点点!”我用手比划着“一点点”的距离。

周洲一时无语,随即笑了起来,他的眼底映着路灯和霓虹灯的光芒,璀璨夺目。“好。”他说,“那你也走慢一点。”

于是,我们的步伐同步变慢,短短的几百米路程,我们走了十分钟,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大一的寒假来临,我和言辞同住一个大院,早早地买好了飞机票,准备一起回家过年。过年总是让人开心的,尽管妈妈的温柔只存在于刚回家的那一天,但我依然每天乐在其中。我时不时去言辞家打游戏,偶尔透过窗子看到院子里的躺椅,就会想起半年前那个偷吻言辞的冲动举动。

但那只是青春的小插曲罢了。“清清,你掉下去了!”言辞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想什么呢!”

我转身看着游戏中被卡在缝隙中的角色,垂头丧气地说:“卡bug了……”

言辞安慰我:“没事,下局继续!”

我笑了——对啊,我们还是好朋友。那个下午,我硬是把游戏手柄玩成了体感游戏,腰都快扭断了。

大年三十守夜是传统,我呈“大”字形瘫在床上修自拍照,准备发朋友圈。发送后十秒钟,就收到了周洲的赞。我喜滋滋地点开他的私信框,打字:“周助,新年快乐——”

发送成功的那一秒,聊天框里同时蹦出来一句话:“林清,新年快乐。”

同时哎……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扑腾了好几下,为这奇怪的默契感到开心。周洲那边也反应过来,接着聊天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嗯,新年快乐。”他又发了一遍。

我调侃道:“你说了两遍了。”

周洲发了个兔子穿裙子转圈圈的表情包,接着说:“第二条是回复你。”

我噘嘴傲娇地回答:“我知道。”

周洲那边再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我抱着枕头对着手机猛看,期待他要说什么。但那句话闪了一会儿后沉寂了下来,周洲没再发什么。

我疑惑地问:“你刚才打什么字啦?”握着手机等信息的间隙,我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最后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喂?”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吵醒你了?”周洲温柔的声音传来。电话那头很热闹,可能在看春晚。周洲顿了一下后进了房间,因为背景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被他的柔声撩到,一下子清醒过来:“没,刚睡着……”

“好。”周洲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出来,溢满整个房间,“我觉得,有些事,还是通过电话说比较好。”

我傻傻地问:“那通过什么说不好?”

“……”周洲被我噎了一下,接着道,“微信文字消息。”

“哦哦。”我理解了,“那你要说什么呀?”

“嗯……”周洲做思考状,突然又笑笑,他的嗓音低哑而迷人,在安静的夜晚里撩得人心神荡漾,“感觉是很重要的话……”

我屏息等待,把电话的免提打开,想认真听清楚他要说什么。等了几秒还没听到,我皱眉心想:是我的手机出了问题吗?打电话没声音?

我轻轻地将手机出声孔贴近耳畔,仿佛这样就能更贴近电话那头的声音。

“林清——”周洲的声音低沉而迷人,如同春风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由于手机免提还无意间贴着耳朵,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震,差点失了分寸。我赶忙将手机移开,揉着被“突袭”的耳朵,心不在焉地应声道:“在呢。”

“——林清,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周洲的话语如同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我揉耳朵的动作戛然而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什、什么?”

周洲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反应,他耐心地重复道:“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啥?”我的大脑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一时难以理清思绪。

周洲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你是不是傻?”

我无言以对,心中却暗自思量。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于是换了一种更易理解的说法:“林清,我觉得,这小半年,我们的关系,应该足够更进一步了吧?”

“清清,出来看春晚了!大过年的闷在房间干嘛!!”就在这时,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机蒙进被子里,朝外面喊道:“马上!导员找我说个事儿!”

“那你快点儿!”妈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催促。

门外的拖鞋声渐渐远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用手背轻轻触碰脸颊,发现它已烫得如同火烧一般。

我摸着通红的脸蛋,重新拿起手机。经过刚才的打岔,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上周洲的话。

最终,我只说了句:“我得去客厅了,我妈找我。”

周洲似乎并不介意,他低低地应了一句“嗯”,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掀开被子,走出了房间。刚坐下不久,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来自周洲的消息:“你家在B城,是吗?”

我虽疑惑他为何问起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个“嗯”。

之后,周洲便没有再问什么。直到第二天醒来,我都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和电话。

昨晚睡得晚,早上却还是被家长准时八点喊了起来。我扯着眼皮,坐在大院的桌子上吃饺子。言辞坐在我对面,同桌的还有另外一些小孩子。

“清清姐姐,等会我们一起玩纸嫁衣吧!”一个小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啊?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小孩儿继续比划着解释:“就是言辞哥哥最近在玩的游戏,他都不带我玩!”

我看向言辞,言辞失笑。他拧了把小屁孩的脸:“哥哥怕你晚上做噩梦呀。”

小孩做了个奥特曼发射光线的动作:“没关系的,佩奇会保护我。”

我怜爱地拉下他的小手,把筷子塞到他的手里,毫不留情地说:“佩奇会被奥特曼烧成烤猪的。”

小屁孩和言辞都愣住了,我奸笑几声,恐吓计划成功。我才不要告诉小孩说,其实我自己也不敢玩恐怖游戏呢……姐姐也是要面子的。

吃完了饭,我和言辞去了他家,同去的还有那个小孩。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生坐在地毯上拿着ipad玩游戏。小孩特胆大,全程眼睛瞪得大大的,言辞也温声引导着他找线索。

“啊……”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一歪,正想睡个回笼觉,手机却突然叫起来。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啊?”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你你你你——我马上!”我挂断电话,打了个出租奔去北站。一下车就看到穿着黑色羽绒服、背着轻便背包的周洲。他戴着口罩,神情放松,眉眼淡淡,但胜在气质出众,手长腿长,站在门口颇具吸引力。

我朝他走过去,嘴里念念叨叨:“你怎么来了啊?昨晚你问我——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洲的一个拥抱打断了。他抱得很紧,羽绒服很厚,我并不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但那种被拥在怀里的感觉却让我无法言说。

我下意识地噤了声,周洲一时也没有说话。或许,有些情感,无需多言,一个拥抱便足以表达。

我猜就算我问他为什么来,他也只会挑着眉,用“我闲的”这三个字轻飘飘地堵回去。所以我没问,连带着他为什么抱我,我也没问。

“走吧。”周洲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走哪?”我傻乎乎地问。

周洲的手顺着我的脊背滑下,又极为顺当地拉住了我的手,轻摇几下,像是在撒娇:“想去吃三秦套餐。”

“噗。”我没忍住笑出来,主要他一本正经说出“三秦套餐”这三个字的神态有点萌,真的有点萌。

“怎么了?”周洲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解。

“没,我带你去!”我笑着说道。

“好。”周洲顺着我的话向下说,又晃了晃我俩相牵的手,“那走。”

我这才意识到手被牵住了。没发现的时候还好,但发现了就不得了了。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别扭,手心里更是极速分泌出汗液。而且好奇怪,偏偏只有被牵住的那只手一手心汗。

旁边走着的人身材高大挺拔,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摸摸鼻子,心中暗自思量:这就是周洲谈恋爱的方式吗?好直球!我喜欢!

吃过饭,我和周洲随意走在大街上。我们的手一直牵着,除了吃饭的时候不太方便,结完账就像两个磁铁般牢牢地吸附在一起。

“大年初一,你们家没有什么事儿吗?”我好奇地问道。

周洲“嗯”了声,笑道:“不差我一个人。”

“哦……”我应了一声,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我就待几个小时,下午就回去了。”周洲突然说道。

“啊?”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我的嘴巴张大,一脸惊讶。

看着我的样子,周洲笑了出来。他眼睛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一个角落。这是个城中村,还没来得及拆迁,周洲倒是厉害,居然能在嘈杂的这种地方找到一处没人的角落。

“那你需不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会?”我关切地问道。

“不用。”周洲摇了摇头。

“哦哦。”我不想让气氛冷下来,又挑起了一个话头,“今天我妈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尝尝。”周洲说着话,手掌悄无声息地拉住我的腰,并将我向他身上拉。

我慌乱极了,居然没心思想他说的“有机会他也要尝”的深层含义。只是觉得,这一刻的温暖与甜蜜,足以让我忘却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你年夜饭都吃了啥美味呀?”我轻声问道。

“火锅。”周洲的回答干脆利落,一如他直率的性格。

随着我们的距离逐渐拉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鼻息交融,火热而迷人,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清,昨晚的事,”周洲贴近我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昨晚的情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林清,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

“让我转正,好吗?”

这两句话如同魔咒,让我在慌乱中不知所措。

时间仿佛凝固,周洲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小巷外,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大人的呵斥声,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而这里,却只需我的一句话便能定乾坤。

我灵光一闪,怯生生地开口:“一分钟。”

“……什么?”周洲虽近在咫尺,却并未触碰我,我们之间仍隔着一层微妙的空气。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松散,顾及墙面的污渍,并未倚靠,只是虚虚地环住我。在这纷扰的环境中,他的眼神却异常澄澈。

我沉默不语,周洲手下微微用力,轻捏了我的腰一把,“一分钟、什么?”

我敏感地缩了缩腰,迎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才慢悠悠地说:“我们,再做一分钟朋友。”

“哦。”周洲尾音上扬,带着几分调侃,“那一分钟后呢?”

“……一定要说破吗?”我故作神秘。

“……”

一切尽在不言中,答案已藏在我们对视的眼神里。

“不想说也没关系,”周洲扬眉,眉宇间透着一股张扬的意气,“我懂。”

“……”

我受不了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猛地低下头。周洲也松开了放在我腰间的手,抬起右手,撩开袖子,露出手表,一言不发地盯着。

“你看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周洲没理我,嘴里却念念有词。我凑近想听个究竟,结果——

“55、54、53……15、14……”

我顿时面红耳赤,推了他一把,“你别念了……”

“8。”

“你这样让我很紧张。”

“5。”

“……不管你了,我要走了!!”

“1、0。”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落下,周洲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他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摩挲片刻,几乎未作停留,便移至我的后脑勺,一个吻轻轻落下。

我“呜”了一声,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心底狂跳不止,手掌紧张得不知如何安放,最后只能僵硬地垂在身侧。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周洲感受到我的紧张,用牙齿轻磨了下我的唇,含糊地说:“张嘴。”

“……”

我颤抖着嘴唇,缓缓张开嘴巴,眼睛紧盯着周洲,因为距离太近,都盯成了斗鸡眼。

他发现了我的窘态,冷声提醒:“闭眼。”

我瞪大了眼睛。

“闭、眼。”

“……”事不过三,我终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周洲声音冷情,但动作却温柔至极。他细致地、一遍遍地摩挲着我的唇周。这个青涩的吻,最终在额头落下帷幕。

最后一个吻落在额头,我感受到了他珍视的情感,心动得几乎要窒息。

吻毕,周洲复又牵住我的手。我以为他要离开,正欲抬脚,却不料——

“宝宝。”他突然在耳边哑声唤我。

我浑身一颤,如同过电一般。周洲似乎懂了我的敏感点,继续撩拨:“宝贝——”

“啊啊啊!”我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神中满是警告。

周洲眉心微动,接着,我的手心传来了温润的触感。他又吻了我的手心!

我绝望地收回手,这会真的脸红脖子粗,哪儿都不敢碰了。

“清清宝贝……”

“你别喊了……”我扭捏得要命。

周洲扳过我的脸,又用手指指了下他自己的脸,“亲一个。”

“……你好土。”

“哦,”周洲不以为然,“亲不亲?”

“不亲。”

被拒绝后,周洲也不气馁,凑过来在我唇上狠狠地啵了一口。“你亲不亲?”

“不——唔。”

周洲的声音再度响起,“不亲,那我亲。”

寒假的剩余十天,我简直度日如年。周洲无法再来找我,因为过年,我也得走亲戚。我数着秒、掐着表,终于把年过完了。

我迫不及待地跑去言辞家,砰砰敲开门。言阿姨给我开了门,我乖巧地说了句“阿姨生日快乐”,便迅速恢复了本性,直奔言辞的房间。

我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再按下把手。言辞正在摆弄什么东西,看到我时愣了一下。

我进门就道:“言辞言辞,什么时候去学校——嗯?”

“明天吧。”

“……好。”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了言辞手里的东西。

那是……

“风铃?”我惊声问道。

言辞点头,他正用湿纸巾擦拭着风铃,“上学期开学我本来想拿去学校的,但是没找到。回来才发现我妈在地上捡到了。”

他又说:“幸好,她没扔掉。”

我站在原地,心情复杂。想到自己开学那天看到言辞房间掉落在地上满身灰尘的风铃,顿觉自己生了场无名的气。一直以来的误会,就这样被当事人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见我直愣愣地盯着风铃,言辞或许是以为我不记得了。他摇摇手,风铃再度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不记得了吗?这是毕业时我送给你的。我的和你一模一样。”

我的喉咙干涩,此刻只能说:“怎么会忘?我知道的。”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知道自己珍藏良久、现在还挂在宿舍床上的风铃,我知道高中时无法开口的少女心事。我知道自己为了这个心事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因为它,我觉得言辞讨厌我。

“清清?”

“啊?”

面前的少年仍然一脸温润,冬日阳光穿过窗子洒在他的身上。他一直没变,少年依旧是少年。

我暗自用指尖掐了把手心,“没事,那我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学校。”

言辞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好。”我胡乱点头,心绪纷乱,无暇顾及他的神情,转身便匆匆离去。

次日,我与言辞乘坐出租车前往机场。双方父母皆责备我们过早出发,毕竟离开学尚有时日。我汗颜解释,实则是我心急如焚,渴望早日抵达学校。而言辞,却因我无端承受了责备。

家长生气的后果,便是无人送我们前往机场。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拦下一辆出租车。车上,我满怀歉意地对言辞笑道:“你本不该被责备的……”言辞却满不在乎,他腾出书包的一角,温柔地说:“你靠在我肩上休息会儿吧,出租车还得行驶许久。”

我犹豫片刻,最终摇头,将头靠在座椅上:“我就这样靠着便好……”言辞未再多言。

途中,我迷糊入睡,却因过年复工的拥堵和司机的不稳驾驶而难以安眠。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清醒异常。又一个减速带,我被狠狠震醒,身子弹起,根本无法入睡。正欲睁眼,却感觉身侧有温热的身体靠近。

是言辞?我鬼使神差地选择继续闭眼,维持着假寐的姿态。

言辞的声音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我:“清清,其实……你当时亲我,我都知道的。”这句话如惊雷般在我心中炸响,但我强忍着没有睁眼。

言辞继续倾诉:“清清,你亲我的时候,我特别慌乱。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妹妹,生月比我小,大院的叔叔阿姨们都让我照顾你。所以,你突然亲我,我真的反应不过来。我想着,可不敢睁开眼,睁开了,可怎么办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动作。于是,我选择了闭着眼睛装睡。”言辞说到这里,短促地笑了声,带着几分骄傲,“你没发现吧?我藏得可好了。”

“再后来呢……你不找我说话了,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咱俩就冷战了一段时间。然后我找了个女朋友,你知道的,就是江美美。可是好奇怪啊,我转移注意力地谈了女朋友,但每次在校外看见你,我总会忍不住看你。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

言辞的肩膀与我的肩膀轻轻相挨,随着出租车的摆动,偶尔轻轻相撞。他注意到了,悄悄移动身体,离我远了点,似乎是不想把我碰醒。

“后来你也谈了男朋友,我和你的关系也缓和了。我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然后那天你又说和周助是假男女朋友……”言辞轻笑,“你可真是想法多多。”

言辞大概还想继续倾诉,却被司机打断:“机场快到了,提前扫码付钱哈。”

“好的。”言辞应声,掏出手机扫码付钱。我听见扫码时的“嘀”声,睫毛微微抖动。

付完钱,言辞的身体再次后倾,以一句轻声的自言自语结束了他的倾诉:“清清,这话我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但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机场到了。言辞声音平和地摇摇我的肩膀:“醒醒,到机场了。”

“嗯……”我装作刚醒的样子,揉揉眼睛,应了言辞一声。抬脚下车,脚底沾地的瞬间,我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看啊,林清自己,也装睡了。

到了学校,我远远地便看见学校门口站着的人。我和言辞一起下了车,站在原地与言辞道别。门口站着的人同时走到我身边,言辞愣住:“你们——”

周洲抬手揽住我的肩膀,温柔地说:“女朋友。”我抿唇轻笑:“男朋友。”

短暂的怔愣后,言辞反应过来,自觉地点点头:“那我回学校了。”

“拜拜。”我冲他摇手。言辞拖着行李箱走远,周洲则一手拉过我的箱子,一手牵住我的手:“累不累?”他的声音温柔而体贴。

我瞬间泄了力,脸颊贴住他的肩膀:“好累哦。”

“那就抱着我走。”周洲提议。

“啊?”我故作惊讶。

周洲重复道:“抱着我,不累。”

“嘿嘿。”我立刻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要挂在他的身上。周洲在门口登记了身份证,我们一同进了C大。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周洲……”我轻声呼唤。

“嗯?”他回应。

我拉着周洲的胳膊,校园内的鸟鸣清脆悦耳。言辞在车上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清清,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啊啊啊!我使劲摇摇头,企图把这句话从脑子里赶出去。

周洲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耳朵:“怎么了?”

我抬头看周洲,看见他被稀碎头发遮住的眉毛,看见他轻松地勾起笑,还有眼角美妙的弯曲弧度。心底突然静了下来,我拽了拽他的衣角。周洲顺势倾身,将头靠在我的耳侧。我的行李箱暂时被放在一边儿。

看着周洲微红的耳朵,我轻声道:“长春院大头牌,是我林清的了。”

周洲似乎没想到我会无端提起这话,愣了一秒,也没生气,只是就着姿势在我的耳垂上啄吻一下。然后温热呼吸洒在耳畔:“陪客一夜千两,刷卡还是现金?”

“你串戏了!怎么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我娇嗔道。

“这不是要配合宝贝你的朝代么?我呢……”周洲捏了下我的手,“在哪儿都行。”

“……你好无耻。”我故作生气。

“哦。”周洲根本不以为然,复牵起我的手,行李箱的轱辘声再次响起。

回了宿舍,我刷到了周洲一分钟前发的朋友圈:“第99天”并配图一张。我点开大图,发现是我们官宣“假情侣”的那张朋友圈的截图。从那天到现在……我算了一下,正好99天。可是我们大年初一才正式在一起的啊!

我立刻发消息给周洲:“明明是第16天!”

周洲回得很快:“第99天!”

我:“第16!”

周洲:“第99!”

我:“16!”

周洲:“99!”

我:“谁99?”

周洲:“我和你。”

我:“哦,那我同意了。”

周洲:“……那我也同意。”

我怀揣着几分狡黠与得意,将周洲朋友圈的妙语连珠复制粘贴,原封不动地再发了一遍,心中暗自窃喜。

这一日,智班的课程落下帷幕,周洲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向篮球场,那架势仿佛要带我闯入一场青春的盛宴。他手臂轻环我的脖颈,将我轻轻拉近,带着几分挑衅与自信:“瞧好了,看哥哥如何暴打全场!”

我嘴角微扬,指了指对面热身的言辞,故意给他泼冷水:“别忘了,言辞可是高中时全校女生心中的篮球男神哦。”

周洲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反问:“全校?那……包括我女朋友吗?”

我微微一怔,随即坦然承认:“嗯,似乎……确实包括。”

周洲轻哼一声,抽回手臂,篮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转身走向球场,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挑衅的口哨,口型分明在说:“你会后悔的。”

我哑然失笑,心中暗道:真是个幼稚鬼。我耸耸肩,以眼神回应:咱们走着瞧。

他这一吹口哨,周围的女生顿时沸腾起来,喊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汹涌。我这才真切感受到,周洲在A大的魅力,果然非同凡响,夏江北口中的“风云人物”,确有其事。

周洲上场,不久,言辞也携队友步入战场。球场上的言辞,一改往日的温润,发带高束,汗水即将浸湿发梢,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引得另一波欢呼声浪。

“言辞,言辞,言辞——”这欢呼声,与周洲的声势不相上下。

夜晚的篮球场,果然是个荷尔蒙爆棚的地方。我由衷地为两队鼓掌,一个是挚友,一个是恋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比赛开始,篮球的碰撞声、球鞋的摩擦声交织成一首青春的乐章。球员们全力以赴,奔跑、追逐、起跳、扣篮、盖帽……汗水洒落,那是青春最耀眼的印记。

五十分钟后,比赛结果揭晓,48:49,我望着这比分,心中暗自偷笑,悄悄从人潮中退去,躲到角落。我强忍笑意,拍了拍坐在篮架上、一脸郁闷的周洲:“别伤心嘛,只差一分,你已经很棒了!”

周洲抓了抓头发,无奈笑道:“宝贝,你这安慰可真够独特的。”

我一时语塞,看着他撩起背心擦汗,手臂肌肉紧绷,心中一动:“我有纸,你等一下。”我递上纸巾,周洲终于抬眼看我,眼底湿漉漉的,鬓角发丝被汗水浸湿,鼻尖额头还挂着汗珠……

“过来。”他轻声说道,同时牢牢抓住我的手,猛地一拉,我直接跌入他的怀抱。

“周洲……”我轻声呼唤。

“嗯。”他应着,头顶在我肩上磨蹭,像只受伤的小兽。我摸摸他的后脑勺,努力保持镇定,尽管这姿势有些亲密。

周洲紧紧抱着我,片刻后,他闷声说道:“我没把言辞打爆。”

“没事儿。”我安慰道。

“清清。”他的声音更低落了。

“嗯?”

“我没打赢他,是不是就不能当你的男神了?”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我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心思。我撑起他的身子,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微光,心中暗自好笑: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为什么想当我男神?”我笑着问。

周洲一时语塞,本想偏过头装作没听见,却被我一把扳回,强行对视。他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因为我怕你不够喜欢我。”

“为什么?”我追问。

“因为你喜欢了言辞那么久,而我们……只认识了半年,我并不觉得这几个月能抵得上你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闭着眼睛迎上去,嘴唇轻轻贴住他的。虽然已经吻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周洲主导,我仍有些生疏。双唇相贴片刻,周洲仍怔愣着不动,我无奈离开他的唇,手臂仍搭在他的脖子上。

“这就是我的回答。”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不知名的小虫叽喳着,身后是热烈的打球声,这个嘈杂又安静的角落,我和周洲静静对视。

“你喜欢我?”周洲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我差点从他身上栽下去,捏着他的脸向两边扯:“我的周洲,我的周助,我的师兄,我的男朋友,你在乱想些什么啊!!!”

谈了快一个月了,现在才开始质疑我到底喜不喜欢他?我觉得这简直离谱至极。

周洲停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眼底的不安消失殆尽,他又回到了那个痞里痞气的模样:“没亲够,再来一个。”

“……滚蛋!”我笑骂道。

今晚和周洲一队的还有夏江北。我和周洲牵着手回到场上时,他正打开矿泉水猛灌。看到我俩,夏江北不屑地笑笑,冲过来给周洲一拳:“老周,腻歪不腻歪!!”

周洲无辜地攥紧我的手,夏江北嘴里“啧啧”个没完。周洲那边说不动,他又转头和我扯皮:“学妹,你知道这人有多肉麻不?谈恋爱99天,居然还要发朋友圈庆祝?”

说着,夏江北还夸张地揉了把胳膊,手指还弹了一下,仿佛在弹走这个乱秀恩爱的“狗东西”。

夏江北自顾自地骂了会儿,又提起陈年旧事:“话说你那天干嘛在微信上跟我说分手?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把人哄好!

我余光看了眼周洲,发现他面色如常,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发错了而已。”

“哦。”夏江北老神在在地点头,又后怕似的说,“你是不知道,老周看到聊天记录的时候,眼刀在我身上插了一万下!我他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劈了自己哥们的腿!”

“不好意思哈。”我尴尬地笑道。

夏江北爽快地甩手:“我暂时还活得好好的,不用道歉!”

“……”

夏江北最后在我俩身上巡视一圈,正经开口:“祝你们在一起一万年!”

如此,一段青春恋曲中的小插曲,在欢笑与理解中落幕。愿我们都能在情感的波折中学会成长,收获心灵的宁静与喜乐。

我以一抹温婉的微笑,轻轻点头示意。这时,周洲那醇厚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慵懒与期待:“等会儿,劳烦小女友帮我把东西捎回宿舍哦。”

“啊?那你现在打算去哪儿呢?”我好奇地眨眨眼。

周洲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轻轻指向我:“这个嘛,得问你嫂子我这位小女友啦。”

我闻言一愣,心中暗自嘀咕:我哪儿知道啊?

随后,周洲温柔地牵起我的手,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准备送我归巢。那一刻,夜色温柔,连空气都弥漫着惬意的气息。我们的手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其实,我内心的小恶魔早已蠢蠢欲动,真想在这月色下尽情蹦跳,释放这份难以言喻的喜悦。回想起周洲之前坐在篮架上,因我吃醋的模样,我不禁笑出声来。

“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我欲言又止,心中那份喜欢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嗯?”周洲随意地应和着,眼神中满是宠溺。

终于,我鼓起勇气,坦诚相告:“你打篮球的时候,我简直想把你藏起来,变成我的专属巨人,让全世界都看不到你的好!”

我语无伦次,拉着周洲的胳膊乱蹦,仿佛这样就能表达我内心的狂热。

他含笑望着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为什么想藏我?”

我张开嘴,将他的手掌轻轻拉起,将我的手指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指缝,仿佛这样就能将我们的心紧紧相连。“因为你太帅了啊!”我脱口而出,“你打篮球的时候,简直帅得掉渣,旁边的女孩都尖叫连连,比我这个正牌女友还要疯狂!”

“这样啊……”周洲应和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也随之驻足,心中充满了疑惑。周洲笑着凑近我,为了配合我的身高,微微弯腰,那双干净的眉眼中只有我一人。“你怎么喊的,我听听。”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我故作羞涩:“你没听到吗?”

周洲摇头:“打篮球的时候太专注了,就算听见了也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我心中暗自掂量了一番,然后鼓起勇气,用蚊子般的声音喊道:“哥哥最棒,哥哥加油;周洲师兄;加油,加油,加油。”虽然声音细若蚊蚋,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周洲听后,扬眉一笑:“说完了?”

“嗷,说完了。”我点头如捣蒜。

“那该我说了。”周洲故作神秘地酝酿了一会儿,然后眉头微皱,仿佛在认真思考。“清清最美,我爱清清。清清是我的宝贝!美女林清,我的勇士!”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音在树干间回荡,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爱意。

我闻言,瞬间呆住了,随即羞得满脸通红:“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我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整个人羞耻得要哭出来。

周洲却笑得更加灿烂,仿佛我的羞涩对他来说是一种别样的魅力。我羞耻过后,又忍不住和他斗起嘴来:“大头牌不能这么说话的。”

“那我要怎么说?”周洲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让我心中暗自窃喜。

我在心中酝酿了一番,然后清了下嗓子,模仿起电视里的腔调:“官人,你啊,甚得奴家欢心。”说完,我还自我陶醉地回味了一番。

我抬头看向周洲,命令道:“你来一个。”

周洲却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开口:“……我不来公公。”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我的声音像公公??!”

周洲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已经默认了我的话。我顿时不干了,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化作“小林飞刀”放在周洲的脖子处,眼神微眯:“你说不说!”

周洲却坚持己见:“不说。”

我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头牌大人,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从,还是不从?”

“不、从。”周洲的回答让我气得牙痒痒。

我捏着叶片缓缓挨上他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词:“割破了,流血了,呀,喷了……”周洲却好笑地看着我闹,手臂环在我的腰间,防止我摔倒。

就在我噘着嘴准备说出“你人没了”四个字之前,他终于妥协了。或许自己也感觉羞耻,他埋首在我的脖颈处,呼吸打在那里,用自己微哑的嗓音,正经又放浪地在我耳边重复:“林官人,春宵苦短啊……”

说完,他没事儿人似的直起身,头偏去一旁。看似没受任何影响,但这个傻子可能不知道,他的耳垂已经红到滴血,在月光的照耀下特别明显,透明如蝉翼。

我的心底狠狠震动了一下,原地跳起来直往他身上蹦。周洲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稳稳地接住了我。我悄悄问他:“刚才那么刚烈拒绝,怎么突然说了呀?”

周洲“哼”了声,然后仰首吻了下我的鼻头,在我面前缓缓道出内心的思绪:“因为呢,我觉得……我们,来日方长。”

因为来日方长,所以不会有提前离开,玩笑也不行。我悟到他的心意,窃窃地笑起来,手指戳他的胸膛:“能不能抱动我呀?”

“说什么呢?”周洲不屑地撇撇嘴,手里还把我掂量几下,意思是轻得可以当篮球打。

“你好棒哦,男朋友。”我由衷地赞叹道。

“你也不错。”周洲回以微笑。

“我哪儿不错?”我好奇地追问。

“找了个很棒的男朋友。”周洲的回答让我一时语塞,我假装生气地在他身上张牙舞爪:“让我下去,我要回宿舍!”

“公主别走路,我抱你回去。”周洲却宠溺地笑着,不肯放手。

……

走到A大门口,为了顾及我们两人的面子,周洲还是把我放下来了。我俩正常牵手走出学校,仿佛一对普通的情侣。然而,刚刚逃出门卫的视线,我就被人一推,整个人惯性后退。

鞋底在地上蹭出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洲的身体就紧接着附上,将我护在怀中。我们笑着挤在角落,密集的啄吻落下,仿佛要将这份爱意永远镌刻在心间。

周洲不自在地吐了口气,声音有些别扭:“学校里,不方便。”

我大惊失色:“外面就方便了?”

“……”周洲自知理由站不住脚,不服输地亲一下我的脸,凶巴巴地说,“就是忍不住了,怎么了?”

我空出手拍他的头,笑道:“没怎么没怎么,亲,使劲亲!”话音落下,这回换我别扭了。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真得回学校了!”生平第一次如此不满宿舍的宵禁,好想和男朋友再待一会儿。

周洲在我锁骨处蹭了几下,硬硬的头发扎着皮肤,有点痒。我下意识地去拂他的脑袋,周洲却沉吟片刻,笑道:“再谈一段时间,搬出来住,嗯?”

“可以考虑一下。”我点头应允,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两句话有多大的分量,我和他心里都门儿清。我们挤在一起笑着,眼底都映着对方的笑颜。我觉得,没有哪一刻有这时更让我心动。

“好,那我送你回去。”周洲温柔地说道。

“嗯嗯。”我迅速牵住周洲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温暖永远留在心间。A大到C大有一条街的距离,但是呢,我们的未来绝对不止于此。在这条充满爱意的道路上,我们将携手共进,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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